Wednesday, June 12, 2013

【嵐家出品】[銀菊] 百年以後番外篇之三 松夏 (第三部份)

【……】寒冷的凌晨時份,身邊異樣的熱度讓她不得不從睡夢中醒來.【…小光?】
身為他們倆的‘兒子’,從她來到幻影中的第一天開始小光便三不五時睡在兩人中間.老實說,當這個房子只有一張床鋪的時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亂菊在不久以前無奈地發現自己對著這一大一小的男人時就只會有認命的份.
【…媽媽…】小手有點顫抖的抓著她的衣領,孩子似乎正在喘著氣.
【好燙!】伸出手探了探孩子的額頭,【天,小光發熱了!】
她沒有照顧別人的經驗.一向都是健康寶寶的她很少會生病,就算生病也只會窩在家裡乖乖等待病好.而且一般死神就算生病了,只要去一趟四番隊保證兩個時辰不到就可以蹦蹦跳的自四番走回家.
發熱該怎麼辦??上千個辦法在她腦袋裡轉來轉去,但似乎沒一個是可行的.該給他降溫吧?可是如果那這種天氣讓他泡冷水澡的話鐵定會感冒……
【媽媽…媽媽…】
怎麼辦?!小光好像越來越辛苦了──!
【鎮定點,亂菊.】滲入耳內的聲音神奇地有著安撫作用,抬起頭來對上銀不再微笑的俊臉.
【銀…】她很討厭這種感覺,在小光需要她的時候她一點也幫不上忙.
而銀很明顯就知道自己正在做什麼.只見他拿著注滿了井水的石碗走進門內,血紅的視線注視著臉上有著不明潮紅的孩子.
【沒事的,小光由我照顧.】從她身邊抱起小光,他在房間唯一的桌子旁坐下,並讓孩子坐在自己懷內.【小光乖,喝點水.】
小心翼翼的喂著孩子喝水,他耐心地等孩子喝夠後他才用衣袖沾水,替他擦拭身體.
【銀,孩子還好嗎?】
【嗯,還好,沒有算太嚴重.小孩子偶然發熱是很正常的事,別擔心.】
第一次的,亂菊覺得銀不是他表現出來的冷酷.因為一個真正冷酷的人或許可以很愛護情人,但絕對不可能會如此細心的在照顧生病的小孩.
或許,她其實一點也不了解他.

她早該知道自己是沒那麼幸運的.
他們都說懷孕是一個女人必經的部分,十個月熬一熬就過去了.什麼懷孕很順利啊,寶寶很合作的,全都是騙人的話!
『噁──』幾乎要把頭放到馬桶上去,因為嚴重孕吐而站不起來的亂菊乾脆坐在那邊以廁所為伍.
夜一跟露琪亞也是不可靠的.看她們兩個那時候根本一點不舒服都沒有嘛,怎麼只有她一個人會害喜?
最近隨著她肚子一天一天的長大,她嘔吐的次數就越來越多.原本只是嗅到魚的味道會有問題,現在就連普通的肉食也不行…難道她的孩子是個標準素食者嗎?
然而有一點很讓她驚訝的是,她要吃素,銀竟然也陪她一起吃著青菜白飯.而且做飯,洗碗,打掃洗衣服他一手包辦,熟練程度直讓人懷疑到底虛夜宮是不是缺人手到這種地方連身為老大之一的他也要下海做清潔.
『…銀,』就像現在,看著他拿著紙巾替她擦過嘴巴後再低頭整理浴室的身影,亂菊忍不住想要問出口.『你好像很會照顧別人?』
小光生病的那時候也是,他全是一個人撐到天亮,結果孩子不到兩天就全好了.
『哎吔?有嗎?』放出招牌微笑,他確保地上沒有髒東西也不會滑到後,扶著她慢慢回到房間.
這陣子他都經常做這樣的動作.他也好像很了解大肚子女人的身理問題,就如腰哪個部位會特別酸啊,站多少腳才會抽筋等等,他比她這個正牌孕婦還要清楚.
『妳想知道原因?』
『嗯.』現在回想起來,他這種照顧人的技巧似乎年紀很小的時候便已經學會,當年她也是被他撿到然後照顧了好一陣子的人之一.
那時候的他,自己還算是一個孩子啊.
『這樣啊…』拿起一塊據稱會止吐的梳打餅乾遞到她嘴邊,他的模樣有點像在哄小孩.『先吃點東西,吃掉這個我就跟妳說.』
露琪亞說她之所以沒有懷孕初期的不適很有可能是她一直A梳打餅吃,而間接聽到這些話的銀還真的跑去找了一整箱餅乾回來.幸好餅乾也算素食,她家寶寶並不排斥.
『我啊,小時候曾經有好幾個弟妹.』頓了頓,他拿第二塊餅乾給她.『我母親的身體一向不算太好.但是父親因為想要一個真正理想的承繼人,所以還是決定讓她生孩子.』
『我是母親的第三個孩子,上面的兩個人都已被未曾見過面的父親帶走,父親似乎真的只對孩子有興趣.而我不知道為什麼,並不在他的理想範圍內,所以留在母親身邊照顧接下來的孩子就成了我的責任.』
『我們跟母親都住在治安比較不好的邊緣地區,每次出門都有可能會遇上虛的襲擊.而那一次,我們就真的遇上了.』
『那隻虛是衝著我而來的,整個區域裡就只有我一個擁有靈力.本來我也打算一個人先擋著它,好讓母親跟弟妹趕快逃走的.只不過,我再怎樣也想不到,她居然會那樣做…』
一口一口的被他喂食,一邊聆聽著他講話,亂菊不難猜想到他話裡所說的那個她是誰.
『她怎樣?』她皺了皺眉,有預感那不會是一件好事.
『我母親她啊,』薄削的劍唇勾起了一個不甚好看的弧度,他看起來好黑暗.『一把抓起我就往虛嘴巴裡丟.』
對,他的母親就是那樣的一個人.
能怪她嗎?不,他不能.畢竟那隻虛是被他引去的.母親只是在要面對選擇的時候選了一條對大家都好的路,即使他是她的親生兒子也好.
『…銀……』略帶不安的看著他那不為她所熟悉的一面,亂菊明白即使她說些什麼也不可能彌補他心裡的那個空洞.
『不過妳放心,我不會讓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們的孩子身上的.』握緊她的手,『我們都很愛他,不是嗎?』
一個孩子能擁有最幸福的事,就是一對真心愛他疼他並期待著他出生的父母.
因此他不會讓任何人來破壞他們一家的.



【妳已經決定了要回去了嗎?】
耀眼的陽光從簡陋的窗戶照射到屋子裡.小光被他爹使開到門外玩耍,她從來也不知道,原來一向習慣了三個人的小房子在少了任何一人後竟然會變得如此寬廣.
【你也得到卯之花隊長所說的話吧?銀.】
站在背對陽光的位置,亂菊心裡很清楚地知道自己沒有後退的路.自她進入這個‘鏡花水月’的那一刻開始一切便是一個錯誤,而如今有機會讓她修正錯失,她自然是不能放過.
剛才不到三十分鐘之前,卯之花隊長突然出現在他們的門外,輕輕的丟下一句‘是時候了’,然後先行離開.
這種感覺,這句台詞亦曾經在數百年前的那一天聽到過.只不過是角色立場對調了而已.
【是嗎?】算是應了一聲,一切沉默充斥著整個空間.
【…我要走了.】抬頭看了他一眼,她很挫敗地發現經過這一段日子以來的相處,她仍然沒有辦法讀出他的想法.【…再見.】
認命的低下頭走過他身邊,手肘卻忽然被人拉進.
【等一下.】這次換她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送妳出去吧,亂菊.】

『小七緒,妳很擔心松本她對不對?』
亂菊正式離開屍魂界跑到現世後的某一天深夜,京樂春水一點也不驚訝會在三番隊隊舍找到小秘書的身影.
也都第九個月了,還是沒一點音訊傳來,也難怪她會不安.
他一直都知道七緒本身的朋友沒有很多,因為她的性格實在不怎麼玩得起來.如果沒有松本這個朋友,那麼說不定七緒還不會給他亂散花瓣,也不會當上女性死神協會的地下會長.
她們除了松本到現世進行任務的時候以外沒有分開過,作為一個最好的朋友,她會這麼擔心松本也是理所當然的.
『京樂隊長…』本來沒預計過自己會被發現的七緒看到來人是他,又在亂菊的床上坐下來.
帶有寶藍色的眼眸看著那個很凌亂很凌亂的房間,然後輕嘆一口氣的開始把散落一地的廢紙一張一張的撿起來.
亂菊的那個房間,她其實很想把它稱作狗窩.她到現在也不明白為什麼亂菊她在處理事情起來很明確,也很乾淨俐落,但是她家的私人臥室絕對是生人勿近.有她在的地方永遠只有用來放置公文的那一個小角落是整齊的.
在第三百八十一次進她房間時被絆到後,她便認命的每星期過來替她收拾房間.她們的友情也是由那個時候開始好起來的.
『小七緒,妳真是個賢妻良母呢.如果我的房間也是這樣妳也會幫我收拾嗎?』跟在她後頭,京樂試著跟她哈啦.
『如果你有本事讓房間變成這樣還能住上一年半載的話,我會的.』淡淡的回話,她很明顯就沒心情說笑.
『……』意識到她有點不穩定的情緒,他沒有再說話,任由她把整間像是兇案現場的房間整理乾淨.
而很讓他覺得訝異的是,七緒真的很知道松本所有東西該放在哪兒,而且未免也太熟練了點.然而,在她成功把所有的一切都放到原位時,卻是臉無表情的站在房中央.
『七緒.』輕喚著她的名字,京樂伸出手把她的腦袋瓜按到自己胸前.『我知道妳很擔心松本,但是站在她的立場來說,她的決定才是正確的啊.』
如果讓山爺知道她懷了市丸的孩子,先不說那個孩子的立場,就連松本自身在靜靈庭內的身份也會變得很怪異.一個愛著叛徒,甚至跟他有了下一代的隊長,有可能能夠盡全力抹殺破面的存在嗎?
即使其實大部分的現役死神都相信松本作為靜靈庭守護者的本性,但是他們可以拿出怎麼樣的實証來為她辯護呢?老實說護庭十三番隊並不會介意一口氣把過半數的隊長及副隊換掉.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擔心她.』難得乖巧的讓他護在懷內,七緒輕輕抓著他的衣領.『我是個局外人,亂菊跟市丸隊長之間的關係我不清楚.她現在是等於被流放到現世,根本連能不能回來也不知道…』
一百幾十年對於一個死神來說還是轉眼即過,只要仍然讓亂菊掛著三番隊隊長的頭銜,讓她永遠不回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
就算山本總隊長真的允許她回到靜靈庭來,這不就代表亂菊必需跟她所愛的人分開了嗎?她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光是看露琪亞和朽木隊長疼孩子的程度就知道要跟親生孩子分別是多麼痛苦的一件事.
這樣看來,無論結果是怎樣,亂菊也是注定了要傷心的.
『…喂喂,我說小七緒啊,當事人都沒有把事情看得這麼嚴重耶.』他來回地撫著她的髮.『松本她是一個怎樣的人妳又不是不知道,妳想她會做出一些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來嗎?』
敢愛敢恨,理智,聰慧,這是松本的特別之處.她既然能以一個寂寂無名的小死神憑實力讓山爺看上而當上隊長的人,那他不認為她會不知道自己提出那個辦法會帶來什麼後果.
『松本沒錯是很著錯她身為死神的責任.』看到在亂葬崗裡唯一的那片靜土時就知道.『但是若然她選擇了要到現世生下孩子,那就表示說她找到了比起職責更加值得珍惜的東西.作為一個朋友,妳應該衷心祝福她才對,七緒.』
要安撫一時心緒不寧的七緒不是難事,因為她本來就屬於理性型的,她不需要他說些誇大的安慰話句,只要慢慢的跟她分析狀況她多半會明白.
在聽完他的話後差不多半個小時,她的心情已經大致平伏下來.
『謝謝你,京樂隊長.』擦乾了有點濕潤的眼角,七緒低著頭的輕輕推開了他.『我們也該回去了.』
『是啊.』知道這並不是處理私事的最好時機,他很聰明地沒有點明他本來就是特地來帶她回去的.『我說小七緒,妳真的不考慮要幫我收拾一下房間嗎?我真的覺得那邊已經夠髒了啊.』
『隊長,你夠了喔.』被他可憐兮兮的語氣逗得笑了,七緒在知道亂菊要離開的消息後第一次露出笑臉.
將她看在眼裡,總算能安下心,他嘴角掀起一抹微笑.
然而,在美麗月色下一起走過長廊的兩個人並不知道,在八番隊的隊舍裡等待著他們的會是多麼殘酷的消息.
──各位隊長注意,現世傳來不正常靈壓波動,請立即前往現世空座市協助搜查──
……空座市──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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