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ZAFT軍女子宿舍。
『早安,赫涅夫斯學姊.』
背後傳來富有活力的招呼聲,有著深棕長髮的少女轉過身去,毫不意外會見到穿著整齊制服但衣領部份卻歪到一邊去的露娜瑪莉亞.霍克。
在軍中,會以‘學姊’來稱呼她的人只有同為女性駕駛員又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與她在模擬戰場對打了一場的的霍克.
在ZAFT軍校裡有一門是專門培育軍人該有的禮儀,而成功以赤服成績畢業的她們當然對上級下屬之間的關係非常注重.‘學姊’並不算是一個非常正規的稱呼,可是在不知不覺中,她就被這樣定位了。
『早安.』
叫‘露娜瑪莉亞’太親熱,‘霍克’又不知道是指姊姊還是妹妹,‘學妹’似乎並不適用於她們之間根本不同隊伍的關係……所以詩河選擇了直接跳過.
『姊姊!』從後面追上來的是霍克家妹妹,『妳的領子!』
『噢.』連忙動手翻好衣領,她吐了吐舌頭.幸好這兒還算是宿舍範圍,要不然光是儀容不整就是違規一條。『今天的早餐不知道是吃什麼呢?』
既然是軍用女子宿舍,那麼就肯定附有一般的廚房,供應簡單的早餐.至於份量上比較多的午餐或晚餐,除非你真的吃得不多,否則大部份人都會選擇到軍部大樓或是乾脆在外用餐.
因為,在這兒是要自己動手去做的.
踏進位於走廊盡頭的食堂,裡面的人還不算太多。
『學姊,咖啡可以嗎?』作為一個後輩,霍克還真的算是不錯。待在宿舍裡的時間一有機會她就會幫忙她做各種各樣的事情。
『我自己泡就好。』相比起咖啡,詩河一般而言都會選喝不傷胃的奶茶,而且一定得自己沖泡,否則口味不一樣。『今天是妳們隊的演練日吧?不趕快的話會來不及的。』
『啊!糟了!』把剛做好的三文治用保鮮包好放進包包,霍克姊妹急忙往宿舍大門跑去。
目送兩人離開的背影,她悠閒的呷了口散發著淳厚奶香的奶茶。
今天是她的輪休。每一年的這一個日子她都會盡量安排休假,平日身為軍人的時候她會盡自己的義務去努力處理好每一份文件,然而作為一個女性──
──今天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因為不是值勤,她並沒有穿著軍服,也沒有光明正大的在辦公時間進入軍事大樓。反而她一直在宿舍中等到時間已經差不多的時候才拿過放到一旁的外套,關上燈離開房間。
大部份的軍人不是在吃飯就是仍然被困在文件山中沒空處理任何人生問題,大樓內是意料之內的安靜.踏出升降機,推開左邊第二道連往咱家隊專用辦公室的門,隊上那群毫無儀態軍紀可言的伙伴橫七豎八地或趴或靠或倚在不同地方的身影立刻映入眼簾.
『唷,赫涅夫斯,妳今天怎麼這麼閒?』一見到來人是她,本來還打算坐正身子好面對‘外人’的積奇又往趴桌面下去。『妳不在,艾斯曼那傢伙趁機跑去不知道哪個老鼠洞……我們快被操死了啦。』
『艾斯曼學長不在?』眨了眨眼,淡紫色的視線轉往高高掛在牆上的時鐘。『已經一點半了啊?你們不先去吃飯還待這兒幹嘛?』
『我們也想啊。』餓了半天誰不想去吃飯?『那也要隊長肯放人才行啊,副官們都不在,哪個人敢去招惹隊長大人?』
…連‘招惹’都說出口了很明顯他們的精神病與及體能都已經快到極限。
『你們先去吃飯吧,隊長那邊我來說。』她不禁在心裡暗嘆一口氣,看來隊長今天的心情不算太美好。『如果見到艾斯曼學長也跟他說一聲吧。』
『OK,赫涅夫斯妳救了我們的命。』誇張地送她一記飛吻,跟積奇同樣愛起哄的史特忽然神秘兮兮的湊近她,『妳放心,在午飯的這半個小時內,我保證沒有人會來打擾你們。』
『……史特…』他們能不能找一天是真的能夠認真一整天的??『還不快去,小心隊長出來發現你們的文件還沒做好不許──』
話未說完,人已經全跑掉。
當然,有這麼有個性不容易被鎮壓的隊員,身為副官的她自然也有一套辦法對付他們。
搖了搖頭,詩河轉過身,伸出手用力的敲了敲那道隔音性能好得很的房門。
『進來!』果然是不太友善的語氣,能夠把隊長惹成這樣的人實在太多,她決定放棄去推斷。
記得把手中拿著的東西放到背後,她推開房門,走進那間氣壓低得很的隊長辦公室。
『報告隊長,已經是午飯時間了。』兩腿合併,她以完美的軍人姿態朝他敬禮。
聽到她的聲音,原本仍然埋頭工作的某獅子座大男人猛然抬頭,透著零度寒意的冰藍眸回復一個正常人類該有的溫度。
『妳怎麼來了?』放下手中的筆,他朝她微微一笑,讓她忍不住有點兒臉紅。
自從他們的關係轉向正式化以來,他就越來越愛對著她笑。應該說,只要不是跟公事有關聯的事情上他都會盡量讓著她,寵著她,甚至是足夠讓她有點訝異的溫柔。
『來解救外面那一群幾乎被餓死的可憐蟲?』走近他,發現他的辦公桌上擺滿了新的公文。『這些…不是史密斯隊該處理的文件么?』
『是啊。』放鬆身體靠到椅背,他下意識的揉了揉眉心。『史密斯隊長今天請病假,他不做始終有個人要去把這些給解決掉的吧?』
要不是看在史密斯隊也是精英小隊的份上,這些急件再急大概也要再等二十四小時才會有人理會。
『很累嗎?』仔細一看,他的肩膞似乎也緊得很,應該是由一回到辦公室就工作到現在沒有休息過。
『…先吃午餐吧。』微一沉吟,在沉悶的公事和愉快的半個小時休息之間他自然作了最適當的決定。『要到食堂去?』
同為被工作壓死的軍人,他們倆都非常習慣中餐就到軍部食堂解決。偶然他們其中一人輪休的時候,另一人也會趁著空閒時到軍部來找對方吃午飯。
不過,今天她有特別安排。
『不,這是今天的份。』從背後拿出故意藏起來的兩個便當,她率先走到一旁的沙發坐下,『這是今天早上利用宿舍的廚房做的,雖然做得不是太好,可是我有向人請教過,味道應該錯不了的。』
『嗯?』面對很明顯就是她親手做的便當,他只是挑了挑眉。
『伊薩克…你記得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八月八日.』他想也不想的回答.
──算了,就知道他一定會忘記.
一個明明連自己的生日,情人節,聖誕節,新年都會忘得一乾二淨的人,為什麼每一年就是單單記得愛莎莉卡阿姨,她的生日和他們之間的紀念日?
他那顆調整者的腦袋裡到底是什麼構造的啊?
心裡暗嘆一口氣,她無奈地從包包裡拿出自己的份放到桌面上去準備開動.
『……』看了看便當,再看了看我,他忽然冒出一句,『…妳在生氣?』
生氣?他哪隻眼睛看到她是在生氣?
『我沒有.』不知道好氣還是好笑,詩河伸手替他打開了便當的蓋子,『這是我花了好幾個小時準備的,要吃完.』
裡面的菜式是她每次休假時偷偷找愛莎莉卡阿姨練習的結果,根據阿姨所說的,隊長從小就愛吃這幾道,就連難得替他慶生的時候也要指名,那今天做這個應該是沒錯的了吧?
『這是……』
看到那雙冰藍色的眼眸中透露出來的情感後,她就覺得今天早上在廚房裡窩上四個小時是值得的.
『伊薩克,』嘴邊掀起一抹微笑,她主動在他的臉頰印上一吻,『生日快樂.』
──門外──
『我們真的什麼都不能做嗎?』
因為有未完作的公文追趕著而不得不縮短吃飯時間,才花十五分鐘搞定飯盒回到辦公室的一眾人不約而同的盯著那一道看起來很結實的房門.
老實說,他們本來還在妄想如果隊長或赫涅夫斯一個不小心忘了把門關緊的話,那他們就可以順理成章的躲在一旁偷聽…可是……
『要是你不怕死的話,』用筆比了比門的方向,跟隊長室距離最近的里昂沒有抬頭,『大可以去試試看啊.』
…………
不用了,他們大家都怕死.
『唉…同志們,加油吧.』
陽光普照的午後,待在某辦公室內的一對男女開心地享受著愛心便當,房間外,一群可憐的低下層員工被勞役到連吶喊都沒力氣.
當然,這是在某不負責任的副官閃著一口白牙齒回到這一樓層,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誤闖入只差沒掛上‘閒雜人等免進’牌子的隊長專用辦公室之前所發的事情.
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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