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ne 12, 2013

【嵐家出品】[千袖] 流轉

像飄然落下的雪花一般純靜的世界,一名穿著淡色和服的女子坐在和室中,手中捧著彷彿冒著煙的茶.悠閒地呷了一口,女子把視線移往門窗外的景色.
她有著淡銀色的長髮,紫灰色的眼眸,看起來就像是根本不存在在這個世間似的水靈.
嘛,事實上,她也確實不屬於人間.
『嘻…』視線所到之處,是站在雪地中揮舞著長劍的一抹身影,女子的唇邊染上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雖然他是為了什麼而要選擇在這個難得悠閒的時間跑出去那兒練劍她是不怎麼能理解,說到底作為刀魂的他們力量的強與弱根本就不是靠平日鍛鍊得來的,那花那麼多精力和汗水練習的價值到底在哪裡?
只不過,既然他喜歡,那就隨他去了吧.而且不能否認,欣賞他半裸著身子舞劍也是她個人最喜愛的休閒活動之一.
放下杯子,她以右托著腮,專心一意的注視著他.
千本櫻,在所有的刀魂之中他也算是一個蠻有名的存在,他所擁有的強大力量和被他選中的那位刀主居然能夠真的將之掌握並完完整整發揮開來也是其中一個重要的因素,但她敢擔保,最主要的原因絕對是那一張堪稱絕美的臉孔.
即使是被別人稱之為冰雪系最美麗的她,面對著這樣的他也是自愧不如.
『在想什麼?』總算是結束了長達一個多時辰的修行,將純黑長髮束起的千本櫻回到和室裡來.接過她遞來的毛巾,他一邊擦拭著一邊坐到她對面的位置.
『我是在想…』不知從哪裡拿到另一隻杯子,她為他切了茶.『即使你把頭髮束起來了還是很美.』
『……』手顫了顫,他選擇了無視她的回答.『茉莉花?』
淡淡清香在齒間慢慢散發,在練出了一身汗水之後果然是袖白雪切的茶最合他的口味,雖然總是略為涼快.應該說,經過她手中的所有事物都會披上一層薄薄的冷霜,幸好他本身並不畏寒,要不然怕是每天都要被她凍傷好幾次.
『是的,剛從紅姬那邊拿到,就想說泡著試試看.』
『紅姬?她不是一直跟著刀主待在現世的么?』自從百年以前,她跟隨著刀主前往現世定居後,就沒有再見面了.
或許該說,因為他們的刀主沒見到面所以他們自然也不會遇上.
『好像是因為四楓院夜一到屍魂界來,所以也跟著來的樣子.』先不管理由,能夠跟久違的同伴聊天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只不過她在離開前也給你留了言.』
『…我並不是很確定自己想要知道留言的內容.』根據以前的經驗,那絕對不是什麼好聽的話.尤其是在看到他修行的模樣後的評語.
『她說,還早得很呢.』至於是什麼東西早得很,不用說出口恐怕大家也心知肚明.
『…到底為什麼我會誤以為經過單單一百年的時間,她會有所改變呢?』本來就他們刀魂來說,一百年的時間根本不算些什麼.他不該對這抱有任何寄望的.『我也只有在一千年前敗給她那麼一次而已,她有必要記到現在么…』
『可是她的劍術比你好是不爭的事實.』過於坦白的話替她換來他的一瞪,她唇邊笑意加深,拿過他的杯子又加滿了茶,『嘛,難得她還記得往我這兒的路怎麼走.』
『才一百年,怎麼可能會忘記?』
說起百年前,他和她都還找到能讓他們滿意的刀主,所以一直都待在這個空間內.還有灰貓,冰輪丸,飛梅等等,而早就找到刀主的,例如放心不下這兒的紅姬,跟灰貓特別要好的神槍,則三不五時會抽空回到這邊來逛逛.
那個時候,誰也沒有想到,曾經感情這麼深厚的神槍和灰貓會天隔一方.一直待在紅姬身邊的那個小傢伙甚至已經不常出現.
幸好…幸好不論是他或她,即使必需附在冰冷的刀刃上,始終能每天的待在彼此身邊.
『對了,等會還有人要來,』悠閒地再拿出一隻杯子,袖白雪開始又切起了茶,『不過你可能不會高興就是了.』
『……』單憑這一句,他就知道來人是誰了.而這則代表了……
神色沉靜地隔下自己的杯子,千本櫻抄起放到一旁去的長劍,然後在一瞬之間往頭上一放,正好擋住了突如其來的攻擊.
‘叮’,兩把同樣銳利的劍身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早已經把茶杯拿開免去了打翻的危險,他人往後一退,閃身掠出庭園.
熟悉袖白雪的人都知道,她平日脾氣好到讓人覺得幾乎已經到達神奇的地步,可是!千萬不能在她的面前把地方弄髒,否則後果自負.
當初初相識的時候他就曾經誤踩地雷,結果是整整一個月走路時身體都隱隱在痛.也就是那一次之後,讓他見識到原來這位一直微笑著的刀魂也隱藏著這麼強的實力,然後逐漸對她生出興趣,然後……就到了今時今日的他們.
只是,他實在沒有勇氣再重溫一次那時候的景況.
然而偏偏自從那個叫黑崎一護的人出現了以後,本來跟他們一點關係也沒有的那傢伙便經常跑到這兒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每次見面時都一定會先來一場打鬥.害他有好幾次都差點被袖白雪趕出房間.
千本櫻抽空瞪了仍然氣定神閒在喝茶的她一眼.
『…嘻…』接收到他無言的抗議,袖白雪好笑地搖了搖頭.
她並沒有刻意提高聲線,但是對在外面互相撕殺的兩人來說,恐怕即使是輕輕的一聲嘆氣聲也能惹起他們的全副注意吧……?
聽見她的笑聲,本來還想說稍微再修練一下的男人目瞇起了那雙幽黑的眼眸.
以他對她的理解,很明顯地自己是被當成飯後娛樂,看戲的對象了.是他做人的方向失敗了么?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她的反應會是…笑?
也罷,本來能讓清冷的她笑出聲音來的事情就不多.沒幾個人知道平日總是掛著微笑的她其實並不是因為開心才笑的,對她來說,微笑只是最不費力氣的表情,就這樣而已.
那他是不是該繼續跟大叔打下去呢?
──答案是否定的.
『抱歉,我今天沒空.』一使勁擋開了大叔的攻擊,千本櫻直接用他特有的身法,閃回房間中.
他和大叔不是正的在纏鬥,最多只能算是互相切磋,所以即使忽然少了對手也不會有什麼收勢不及的問題……那到底為什麼要打?
收起了劍,他順手關起了和室的那扇紙門.
『怎麼了?』感覺到他遲遲沒坐下來,她抬起頭來,剛好對上那雙深沉的瞳仁,然後於剎那間就被鎖住了.『千本……』
無論經過多少年,她總是像初相識時那樣不小心的,不由自主的就被他吸引.明明就已經在一起上千年,但她對他還是沒有免疫力……也或許以後也不會有也說不定.
『雪.』他的視線,他的聲音,除了第一次見面時外,他從來沒有喚過她的全名,正如她也沒有喊他的一樣.
這是他們倆的默契,也是別於其他刀魂的地方.
『……』眼見他的身影越來越靠近,甚至連她的肌膚都能感受到屬於他的氣息,她乖巧地合上眼睛.
身為冰雪系,她的一切包括嗓音與及性格都帶有一層寒意,也因這個原因,即使擁有在別人眼中難得的美貌,但真正願意跟她親近的人也只有很少數而已.
而當中最令她印象深刻的就是他.一個在第一次見面前就打翻東西弄髒了她的房間,力量強得很卻甘願被她教訓的……成熟男子.
會硍他發展到這個地步,是她所始料未及的.然而,他的唇,他的手,他的身體實在太過溫暖,讓她不能自拔的沉醉下去.
──就像此刻的他們.
千本櫻或許長很比一般人來得秀氣,但他絕對不是一個沒有攻擊性的男人,她敢用自己的名字發誓,若然他們身處的地方不是這裡,外面也沒有那個把她當成女兒看所以總是看他不順眼的斬月大叔在的話,那麼就絕不是單單一個吻便能結束的.
『……』饒是如此,剛剛那彷彿要把她溶化的熱情也足夠讓她差點喘不過氣來,半靠在他的懷裡,她意思意思的伸手在他胸膛上打了一下算是報復,『……』
『…抱歉.』沒什麼誠意的道歉,他握著她的手,『來,站起來.』
自己站起身的同時也將她拉起,再次納入懷裡,千本櫻打開紙門.迎面而來的是看起來不算太開心的斬月大叔.
也罷,大叔的心情本來就不在他的管理範圍內.
『……』兩人比平日來得殷血的唇,讓人一看便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斬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你們要去哪裡?』
『回家.』丟下這兩個字,他們倆化成兩道光芒,消失在他的眼前.
然而,斬月大叔一下子沒有想起的是,即使是回到‘家’,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刀主身邊,千本櫻和袖白雪都會一直待在一起,陪伴著彼此.
因為,這是他們兩人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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