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ne 12, 2013

【嵐家出品】[YS] 惡魔的顫音



陰暗的房間內,小男孩站在大概只足夠讓他一人站立的小圓台上.臉上掛著一副大大的燦爛笑容.
『完美!實在太完美了!』
在男孩身前站著的,是一個介乎青年和中年之間的男子.身上穿著上流社會的燕尾服,他是一名專業歌唱家.
『真的嗎?謝謝老師!』
即使自小接受貴放調養,但要年僅五歲的他做到完全收斂情緒也實在太難了.
『伊薩克少爺,您絕對能夠成一位傑出的歌唱家.』伸手拍了拍小男孩的小腦袋,表年歌唱導師一把將男孩抱起,再放到地上,『今天的課就到這裡為止.我很期待下次見面,伊薩克少爺.』
『感謝老師的教誨.』彎身朝老師鞠躬行禮,小小年紀便已經聞名於倫敦社群中的年輕歌者,伊薩克.焦耳保持優雅儀態的轉身離開練習室.
出生在音樂世家,父親斯曼爾.焦耳子爵是皇室指家的樂團指揮.母親是公認的鋼琴天才,兄長則是目前最受矚目的男高音歌者.耳濡目染之下,伊薩克自懂事以來就立志要成為一個能夠跟兄長同台表演的歌唱家.
老師也曾經說過,自己的音域非常寬廣.成為歌者的天賦條件甚至比兄長當年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把老師今天的話告訴母親,母親會很高興吧?
打定主意,伊薩克盡可能以最快的腳步走過家裡二樓的迴廊,想要到達母親所在的西翼音樂室.
然而,當他路經父親書房門外時,自內裡傳來的自己的名字吸引了他.不自覺地放輕身體,他走近門邊.
『奧卡斯,你是認真的嗎?』
父親雄厚的聲音來自門後,從語氣看來應該是在跟兄長討論要事.
『是的,父親.』
略帶吵啞的嗓音鑽入耳朵,伊薩克不由得皺了皺眉.
兄長的音質怎麼好像有一點不一樣了?男高音的本聲不該是這樣充滿雜質的才對.
『可是,這對伊薩克也太──』
『父親,』長這麼大第一次的,他聽見父親的話被人打斷,『您必需為我們家的聲譽著想.』
這是關乎家聲的事情哦?小伊薩克眨了眨眼.他自己什麼時候跟家聲扯上關係了?
在門扉與門扉之間的細縫中他看不到父親的神情,也不知道緊接而來的這段沉默代表了什麼.
然後,兄長又開口說話,似乎是想要說服父親,『父親,如您所見的,我的身體已經開始改變.首席男高音的位置勢必受到影響,而為了保住焦耳家在音樂界的地位,讓伊薩克補上男高音之位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當初我跟你母親也以你為中心的討論過同樣的問題……
『父親!身為您的長子,將來繼承焦耳家的我,不能是一個閹人!焦耳家必需靠我延續下一代.』
──閹人?!閹人不是指那些沒有了‘那個’的人嗎?
──那麼,他們在討論的不就是──?!
……?!』不可置信的退後一步,小伊薩克雙手蓋著嘴巴以防自己發出聲響.
雖然他只有五歲,可是想也明白父兄在說的到底是多麼殘酷的一件事.那樣子,根本就是削了他身為男性的生存權利和尊嚴.
』後退到超越聽覺的距離,他才容許一聲小小的驚呼離開身體,『不要……
可是,他心悝清楚得很,即使父親明白做閹割手術會為他帶來怎麼樣的影響,他依然會接受兄長的建議.畢竟,對他來說,家裡的名聲要比他這個次子的個人感覺重要多了.
在這個家,沒有人會理會一個被逼為家裡犧牲的男孩的絕望吶喊,就連帶給他生命的母親也不敢對抗身為一家之主的父親.
他不知道這刻存在在他心中的黑暗到底是來自對閹割的恐懼還是被打從心底裡尊敬的父兄背叛,只是,他忽然很厭惡自己這把童稚的聲線.
他到底該怎麼辦?!
他到底該怎麼辦才能逃過一劫?!
──逃--
腦海裡所有一切全部消失,唯一只剩下一個簡單的指令.
不能再留在這裡.只少在這一刻,他不想留在這房子內.
不再顧忌所謂的貴族儀態,小伊薩克邁開兩腿,用盡吃奶的氣力往前跑.也沒想過要往哪兒去,他只是用力的跑著,跑著.
焦耳家的房子非常大.除了日常生活用的東翼外,還有父母親專用,樓高三層的西翼音樂大樓.中央分隔兩邊的是一個連皇室也自愧不如的大型花園.而正是他現在所在的道路.
老實說,自出生到現在他還沒有自行離開主屋範圍的經驗.花園裡到底有什麼等著他,他全無概念.
一直單純的以為家裡只建有東,西翼,然而這一剎那,冰藍色眼眸所到之處,全是一片漆黑.
『這到底是?』他是傻了眼.
純黑的建築,不該在這世界出現.那是屬於惡魔的標記.神學的老師一直都是這樣告訴他的.
……』可是,要是這真的是魔鬼的傑作的話,那他真的能夠明白人們受到誘惑的原因.
明麗的幽黑在入夜的陰暗裡散發著淡淡銀光,彷彿是在呼喚著他.
為什麼呢?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
像是控制不了自己般,他走近閣樓.
細看之下他才發現,這閣樓根本連入口也沒有.伸出略嫌蒼白的小手,他撫上外牆.
接著,牆打開了.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飄浮在半空中,沉醉在一片矇騙中的聖潔女性胴體.
這是?!』
或許是感覺到空間被入侵,又或是聽見他的聲音,本來埋頭兩膝間的腦袋慢慢抬起,深棕的髮絲因她的動作而隨意飄逸,那雙緊閉的眼眸漸漸張開.
淡紫的眼眸對上冰藍的瞳仁.
『妳妳是誰?』受不了她無神的視線,伊薩克率先開口.
幽暝之契約者,詩河.赫涅夫斯.』
她的聲音很淡很淡,卻讓他不由自主的受到牽引.
從這一刻開始,他和她的生命正式纏繞在一起.

『請喝點水,焦耳少爺.』
『謝謝.』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無懈可擊的完美微笑,銀白色的髮絲在逐漸變暗的舞台燈光下發出淡淡光芒.
他是斯曼爾子爵的次子,剛滿十八歲的伊薩克.焦耳少爺,同時亦是皇室欽點的首席男中音歌唱家.
四年前,當他進入青春期的時候不顧家中反對,堅持退出男高音行列,還差點被父親逐出家門.結果,在離家生活的半年內,他成功地以自己的名義在音樂界闖出一番名堂.
他的名氣,甚至比已繼承父親成為指揮的兄長,現年二十六歲的奧卡斯.焦耳更甚.
這一天,是他舉行個人演唱會的第一日.
跟他共同合作的,正是他曾經敬愛的兄長大人.作為一個歌者,變聲之前的奧卡斯可以說是獨當一面的,只是,以指揮家來說,他的表現強差人意.光是剛剛的十五分鐘內,他就已經出錯了兩次.要不是樂團經驗豐富,現在的伊薩克可沒那種心情喝由助手端來的純白開水.
奧卡斯的才華,果然就只有這樣而已嗎?
『伊薩克.』從台下觀眾席趕來後台的,是經已退休的斯曼爾子爵夫婦.『你剛才的演出很精彩,恭喜你.』
『謝謝父親,母親.』點點頭,伊薩克放下手中空空如也的玻璃杯子,站起來.『能夠讓你們滿意是我的榮幸.』
『很好.』難得的臉露微笑,斯曼爾子爵轉頭面對大兒子.『倒是你,剛才到底搞什麼鬼?中段拍子轉換居然可以出錯?』
『抱歉,父親.是我的錯.』自知理虧的奧卡斯只能低頭認錯.然而,緊握著指揮棒的左手關節卻是泛白.
的確,為了特顯伊薩克聲線多變的特質,這一首由焦耳夫人親手所寫的曲子加入了不少高深的技巧.在斯曼爾眼中看來簡單的拍子轉換對於不是指揮系出身的他來說,似乎真的有點難度.
『之後的你最好安份一點,要是因為你的過失而讓伊薩的表演失準,你知道我會怎樣做.』
放下警告的話,斯曼爾帶著夫人回到前方觀眾席.後台回復當初的寧靜.
『畜牲』依然低著頭,奧卡斯咒罵.
……』冷眼看著兄長,伊薩克放髮身體讓自己重新坐下,『吶,詩河.』
毫無預警的,一抹深棕色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身旁.
或許是剛才來到,又或許是太沒有存在感.她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生活在異空間裡般,只有被呼喚時才會到這世界來似的.
『他快要動手了吧?』單手支著頭,冷酷的微笑逕自爬上他的唇邊,『親愛的奧卡斯兄長大人.』
你很期待?』瞟了他一眼,淡紫的視線轉望前方.
『不.只是覺得很有趣而已.』
奧卡斯兄長為什麼費盡心機想要除掉他,那固中原因他很好奇.詩河說,那是因為他害怕子爵之位搶走的關係,可是以正常情況來說,這理由是不成立的.
任誰也知道,尊貴的爵位只能由長子來承繼.而身為次子的自己不管有多有名,多成功,也不配成為下任子爵.即使焦耳家在貴族社會內的影響力有多大,亦無法改變由皇室定下的這條規矩.
但自十三年前,自己開始在音樂界活躍時起,奧卡斯兄長總會找尋各種理由,設法把自己排除在正常人的範圍外.其中最驚險的一次莫過於五歲那一年,父親被說服把他閹掉的時候.還好,在那一瞬間,上天讓他遇上了她.
──幽暝之契約者,詩河.赫涅夫斯.
有著一頭柔順飄逸的深棕髮絲,總是帶著對世界一切都莫不在乎,但卻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被世界孤立的寂寞的淡紫眼眸,和彷彿從沒任何表情的冷漠臉蛋.
她是一隻高等惡魔.因千年前與他家先祖立下契約而被逼留在世界的黑翼魔鬼.
只接受擁有純正焦耳家血統的人呼喚,這名身高只到他胸口,看上去絕對不比他年長的女子似乎隱藏著不少力量.至少,在相遇的隔天,一條將閹割手術全面禁止的法律真的通過了.
她,應該可以說是他的救命恩人罷?
『我到底該做些什麼來報答妳的救命之恩呢?詩河.』抬起頭,他朝她微微一笑.
『給我你的靈魂,當初定下契約的條件.』依舊臉無表情,名為詩河的少女千篇一律地回應.
『我的靈魂啊』自椅子上站起來,他有意無意的湊近了臉,直至感到了她那冰冷的呼吸落到自己臉上為止,『不是早就被妳拿走了嗎?』
可惜的是,上一秒他語氣剛落,下一秒她便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踪.
……她還落跑啊
輕輕一笑,伊薩克有點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動手調了調頸際衣領,為下一段的表演作準備.
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產生這種感覺呢?他已經不太記得清楚.只是,在發覺之前,他對她的情感便已變質.
說不定是因為她是這世上唯一一個真心真意對他好的人吧?這一十三年來,他們好歹也一起經歷了不少事情,日久生情也是理所當然的.
雖然,平常人是不會跟一隻千年魔鬼交往.可是對他來說這並不是問題,反正她又不會長大,別人看不出來他們之間的年齡差距.
『伊薩克少爺.』助手平板的聲音喚回他的思緒.『請更衣.』
今天要表演的故事是一個悲劇.為了加強演出的效果母親特地讓名師設計出一件暗藏少許炸藥的大衣.待會當演出進行到某個地方時,那些炸藥便會由幕後人員引爆,務求做到與氣氛的全面配合.
其實他很懷疑這到底是不是兄長的詭計之一.畢竟要是這場演出成功的話,他對他的威脅就會更大.而且,炸藥的拿捏很難說得準,偶然炸死一個人實在不值得驚訝.
不過就算這推算是真的,他還是要穿上它.
不能逃避自己的每一場演出,那是屬於一個歌者的榮耀.再者,能夠死在自己的舞台上,也算不枉此生.
『謝謝.』伸手接過大衣,『我先去一下更衣室.』
邁開長腿離開後台休息間,他沒有忽略背後傳來的一絲帶著濃烈陰謀意味的低笑聲.
...果然,是這件衣服嗎?
『他似乎真的等不耐煩了.』一邊自言自語,伊薩克脫掉沉重的上衣,露出一直掩蓋在長袖外衣下的健碩身軀.
除了詩河外沒有人知道,他瞞著所有人在離家期間參加了軍隊的訓練.因為他不喜歡隨時會被幹掉的感覺,而唯一能夠解決這問題的辦法,就是學會自保.
老實說,軍訓的內容比他想像中來得有趣.現在以軍階來說,他是一名少將.
『焦耳少將.』忽地,一把聲音自右邊響起.
『維路爾少校.』不用想,知道他是歌唱家的人就只有與他同期參軍的直系下屬一人而已.『今晚是你值勤?』
『是的.』
伊薩克的部隊主要負責各個知名場所的安全問題.每逢上流社會有什麼大型活動,社會內舉足輕重的政治人物的命就掛在他們手中.這次伊薩克開首次個人演唱會,絕對不可能沒有他的人在.
『你派兩三個人暗中觀察奧卡斯.焦耳.』正在穿衣的身影頓了頓,冰藍色的眼眸閃過一抹精光,『我有預感,今晚會有事情發生.』
若然兄長是如此狠心,那麼他亦不會跟他客氣.反正,這個冷酷無情的家族,早該散了.
『是.』接下命令,維路爾轉身消失在某個角落.
聳了聳肩,伊薩克決定不再去想.然而,當他正打算套上那作黑色大衣的時候,一隻冰冷的小手阻止了他.
怎麼了?』她會主動觸碰他的,還真少見.
……』沒有收回按在他肩上的手,詩河抬起頭看著他.『你真的打算穿上這個?』
『是啊.』難得她沒有為意,他乾脆將那隻無論穿再多衣服也仍然不會變暖的玉手收入手心.『妳擔心?』
會死掉的.』雖然她沒有死過,但她見過不少人臨死前的恐懼眼神,也聽過許多絕望的哀號.
所有人都是怕死的,無一例外.
『所以呢?』他毫不在意的回答卻教她意外.
『所以,就不應該去做啊.』以一般的認知來說,那才是普通人類會有的反應.
『要是害怕後果而退縮,我就不是我了.身為一個專業的歌者,不可能逃避那個屬於自己的舞台.』輕輕一笑,他拿起她的手,放至唇邊.『況且,讓我在這裡死掉不是更好嗎?那樣的話,我的靈魂就可以跟妳永遠在一起了,對吧?幽暝之契約者,詩河.赫涅夫斯小姐.』
……你?!』像是突然察覺他的舉動,詩河急忙抽回手,卻是一個順勢的被他拉進懷內.『伊薩克!』
他到底知不知道現在的情況是怎樣的啊!他們說的可是死亡的問題──
感受到自他身體傳來的微微顫抖,她怔住了.
他,也不是完全不害怕的……
對於可能會來的死亡,就算是他也不能輕易看透.
『讓我抱一下,詩河.』即使身體控制不住的顫抖讓他覺得很不自然,但他真的不想放開.『之前,我對妳所說的一切都是認真的.我是真心想跟妳一起生活下去,哪怕是死亡我也不會放棄.所以,請妳不要逃避我,好好的考慮一下罷?』
伊薩克……』他總是讓她驚訝
……』輕的在她額際印下一吻,他放開了她.
』失去溫暖的倚靠,她若有所失.
『乖.』淡然一笑,他披上那件死神的大衣,頭也不回的離開更衣室.
看著他不知何時已變得成熟的背影,她心裡一陣茫然.他的觸感依然殘留在身邊,跟她熟悉的寒冷相反,那是一種彷彿要把她燃燒起來的熾熱.
身為一隻高級惡魔,她應該是冷血的.她所需要的只是他的靈魂,唯有湊夠五百條靈魂她才能離開千年以前那個契約的束縛,回到自己的誕生地去.
人間不屬於她,她亦不屬於人間.
可是她並不想見到他死亡……
我該怎麼做呢?路卡……

路卡.焦耳.那是她的第一個宿主.
一個有著如明月般飄渺的淡銀長髮,看上去非常脆弱但實力超強的人類男子.老實說,詩河對他的記憶不多,畢竟經過這麼多年,當初曾經鮮明的印象已經逐漸消失.
唯一殘留在她腦海內的,大概就只有那個虛弱地躺在床上等待死神降臨的他.
『吶,詩河.』朝她伸出手,他力不從心的搖了搖頭,『我還不想死.』
……』無言的看著他,她是沒太大的感覺.
我是一定要死的對不對?』自嘲似的一笑,光芒不再的銀白髮絲隨著他的動作散落肩膞.『我不甘心啊,詩河.直到這一刻為止,我也沒能在妳心中佔一席位吧?』
……』她,並不懂人類的心.所以,只能選擇沉默.
……』若有所思的低頭,他冰藍的雙眼忽爾勾起一抹精光.『幽暝之契約者,詩河.赫涅夫斯.我以路卡.焦耳的名義與妳定下契約.從今之後妳必需沉睡在我族,以守護每任繼承人為目標,直至妳收集夠五百條族人的靈魂為止.』
然後,在她還來不及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就只剩下最後一口氣似的,等待她的答覆.
契約,達成.』櫻紅的唇,不由自主的吐出這句咒語.
即使冷血如她,也不能拒絕他的請求.
不,應該說,他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餘地.
『他真的跟你很像呢,路卡.』站在遠方觀眾席的上方,淡紫色的瞳仁注視著整個舞台.
那一抹充滿自信的銀色身影獨自站在寬敞的空間裡,柔揚悅耳的嗓音恰到好處地傳進耳內.淡淡的純白燈光集中在高挺的身軀上,讓他顯得更是明亮.
回想起三十分鐘前兩人在更衣室內的對話,詩河心裡閃過一陣無奈.
他明知道她並不是外表看起來的冷酷.在人間生活,不,跟他一起生活這麼多年,她根本做不到對他毫不在乎.
他的溫柔,讓她無法狠狠的拒絕他.
這就是當初那個契約的目的麼?』因為總有一天,那個能讓她感動的男子一定會出現在她眼前的『伊薩克
輕喃著他的名字,她感受著他的氣息.
而察覺到這一點的伊薩克也在同一時間抬起了頭,冰藍的眸子對上她的.
『我願意以我的靈魂交換跟妳一起的每一個日子.』唱著劇本裡的字句.他朝她張開雙手,『請不要逃避,我的愛人,來到我的懷抱吧.』
『我的每一字每一句都為妳而唱.親愛的公主啊,請妳接受.我將獻給妳最純潔的靈魂.』
接不來的演出將會是今晚的高潮部分.隨著音樂的漸弱,所有人都寂默的看著台上的他嘴邊掛著一絲似有若無的淒美笑容,雙膝跪下.最終,合上雙眼.
而趁著這個時刻,詩河偷偷張開了純黑羽翼,緩慢卻優雅的來到他身前.
時間,為他們兩人停步.
伊薩克,』伸出手,她撫上他的臉.『你真的不後悔嗎?』
『妳準備好接受我的禮物了嗎?詩河.』大手蓋過她的,伊薩克不答反問.
即使,要以你的所有一切來交換?』
即使,要以我的所有一切來交換.』
契約,達成.』
隱藏在黑色屏障下的,是一個新的開始.

一八七五年的夏天,斯曼爾.焦耳子爵的次子,天才男中音伊薩克.焦耳意外慘死於舞台上.
一八七八年十一月,奧卡斯.焦耳因謀殺罪而被處以極刑.
同年冬天,斯曼爾.焦耳子爵夫婦得病,鬱鬱而終.
然而,時間之輪再次轉動.時光荏再,轉眼已是千年.

傳說,每隔幾百年,一隻銀髮藍眸的魔鬼將會降臨人間……
『我願意以我的靈魂交換跟妳一起的每一個日子.請不要逃避,我將獻給妳最純潔的靈魂
“唰”的一聲,眼前一片黑暗.
坐在純白沙發生正吃著草莓冰淇淋的小女孩不由得皺起了可愛的眉.
『討厭,人家還要看啦!』水藍的大眼睛甚為不滿的往上一瞟,剛才對上一雙同樣不滿的冰藍眸.『爸爸討厭.』
……』臉色帶有少許不自然,某銀髮男子一把拎起小女孩的衣領,再將她丟給隨後走進客廳的棕髮少女.『少看這種沒營養的鬧劇,現在是看新聞的時間.』
『明明還有半小時嘛!』眼見電視控制權被搶走,小女孩轉向母親大人投訴,『媽媽,爸爸欺負人啦.』
『乖,小艾.』嘴邊揚起一抹不懷好意的微笑,少女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臉蛋兒,『爸爸只是害羞了而已.剛才那故事的主角,正是你爸爸.』
『真的哦~爸爸說話好肉麻哦~』
…KUSO!』
傳說,每隔幾小時,那座位於前英國斯曼爾子爵家中的閣樓,都會傳來這樣的一聲大吼.
嘛,傳說始終是傳說,至於內容的真實性,則是信不信由你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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