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很特別的女人.
高貴,神秘,而性感.
第一眼惹起他注意的,是那條繫在她右手腕際的純黑琉璃幸運星.
是那一塊不尋常的琉璃石,讓他忍不住朝她走近,運用以前在戰場上的輕巧腳步,不著痕跡的來到距離她兩步之遙的餐桌旁.
近看之下,才發現原來那種黑色亮澤只是從她身上的禮服映照而成.琉璃石本身是淡紫與白色合成的.
『魅力…嗎?』純潔的白配上典雅的紫代表著優雅的魅力,的確,跟她很配.
搖了搖手中紅酒,伊薩克.焦耳破天荒的在例行舞會會場內待過三十分鐘,並且毫無怒氣.往日在這種時間,他早已離開這令人氣悶的大會場,回到自己宿舍繼續工作.不過今日…似乎會很有趣.
稍微後退一點,他放任自己的目光流連在她身上.
也沒有太高,大概只到他的肩膞.頭髮是純厚的棕色,一串串髮絲盤在頭上再讓它自然散落在臉旁,吹彈可破的肌膚和稱得上完美的身體包裹在一件純黑的吊帶晚禮服內,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她臉上掛著的面具,擋住了理應清晰的樣貌.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耳邊忽然傳來戲謔的聲音,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
『少囉嗦,迪安卡.』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什麼嘛…原來你看的是她哦.』同是這舞會的貴賓,迪安卡.艾斯曼當然明白要不是有什麼特別事情,他不會留到這個時間.他一手勾過友人的肩,『她是近來才出現在舞會中,卻已經成功捕捉所有男性同事的心的女神.』
『…女神?』要是他,他不會這樣形容.
比起聖潔的女神,她更像是專門誘惑人類的魔女.
『嗯.沒有人知道她是從何而來的,也沒有人見過隱藏在面具下的她到底長得怎生模樣.』聳了聳肩,『不過可以肯定的是,她是咱們的同事,而已還是最近才進升上來的那種.』
基於世界政局的穩定性,軍隊已經不像以前那樣被需要.其中屬於調整者的ZAFT軍更是改變最大的一支.
比起從前的單一體制,現在的軍隊中自小隊副官以上的職位可以說是相等於一般政府官員.不用上戰場,也不用處理軍事雜務,早上九點上班,下午準時五點下班,簡直比公務員還閒.
甚至每三個月就會舉行一次舞會.
『我們之中有那樣的人嗎?』伊薩克沉吟.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抹紅色身影,但卻在他來不及捉緊前消失掉.
會是她嗎…?
『天知道.』要是三年前或許他還會去注意吧?下意識的摸著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迪安卡悻悻然的想,『要出擊嗎?聽說還沒有人試過能讓她跳舞的.』
『……』不予置評.
『對了,你有沒有收到小學妹的訊息?』從一旁的服務生處拿過香檳,『她好像回到軍裡來了耶.』
『她的事情都辦好了?』側頭,他發現自己好一陣子也沒去查看訊息.
『拜託,既然她都已經回來了那不就是代表事情都處理好了嗎?』誇張的嘆了口氣,『還有,她只是因為家裡要求申請轉調文職兩年而已,兩年一到她還不是會回來.』
『原來已經兩年了啊……』呷了一口紅酒,伊薩克若有所思的看著不遠處那抹穿梭人群中的黑色背影,嘴邊掀起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
『我說…當初接到米莉丟的花球的人明明就是小學妹啊,怎麼她到現在還是單身?』話說米莉在接到卡嘉莉花球後半年他就求婚成功了.『就連一丁點風聲也沒有…』
『你確定,她真的仍是單身嗎?』冰藍色的眼眸在捕捉到她某個慣性小動作時,閃過一絲笑意.
然後,他放下空空如也的酒杯,拉開長腿朝她走去.
『呃?什麼意思啊?』望著好友離去的背影,某新好男人決定不再理會的逕自回家陪老婆.『算了…他也到了這個年紀呢.』
不知是真的沒聽見還是選擇性失聰,PLANT某年輕軍官的腳步沒絲毫停頓,畢直的向目標接近.
而就像是有感應般,她也在同一時間轉過身來,面對著他.
『賞臉跟我跳一支舞嗎?』紳士的拉起她的小手輕吻,『高貴而美麗的小姐.』
『……』挑了挑好看的眉,她似乎頗為意外於他的要求,但還是把手交給他.
『我的榮幸.』微笑著,他帶領她走進舞池.
依然緊握著她的手,大掌卻已來到她的腰,輕輕擁著,而感覺到她明顯的一顫.他唇邊笑意加深.
『怕嗎?』低頭,滿意的看到她紅紅的臉蛋.『妳不是第一次跳舞吧?』
她瞪了他一眼,意思是“你說呢?”
接收到她無言的抗議,伊薩克忍不住輕笑一聲,隨即投入舞步中.
以舞蹈來說,他們這一對絕對是天衣無縫的組合.無論是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出無比合拍的感覺.
雖然,他們是一點也不專心.
『…我不知道妳回來了.』趁著兩人貼緊的一刻,他在她耳邊低聲說道.
『...那不是因為你沒有去注意過嗎?』她的聲音,一如他記憶中的清脆.『伊薩克.焦耳先生.』
『可是以前都是妳幫我看訊息的啊.』原地轉圈,他一直利用舞蹈中的空檔跟她說話,『沒有妳的這段日子,我都沒去注意過外面的事.』
『…這算是你的表白?』隱藏在面具下的是一抹俏皮的微笑.
『妳認為呢?』樂曲接近尾聲,他把她拉到自己身前,然後在在場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中,揭開那張神秘的面具.『詩河.赫涅夫斯小姐.』
『這個啊…』沒有推開的任由他抱著,詩河從他肩窩處看往身後.『你讓我成為全場女性的敵人了,伊薩克.』
『妳也令我被其他男人怨恨了啊.』一反常態的沒有去介意別人目光,在這個時候他在乎的只有她,『妳讓我等了兩年,詩河.』
『…我知道.』主動的抱緊他,她把腦袋埋在他懷裡,『可是,我回來了.回到你身邊來.』
『嗯,這一次,我再也不會放手.』
接著,伊薩克做了一樣讓全部人,包括那個一隻腳蹅上了自家跑車的金髮軍人,都跌破眼鏡的事.
他吻了她.
三個月後,PLANT某豪華大宅的後花園內,三名同樣出色的男子正坐在一角呷著紅茶.
『也就是說,小學妹之所以離開兩年,是為了治病?』穿著一身名牌西裝,現年二十八歲的迪安卡.艾斯曼不得由露出了多年不見的詫異,『她哪來的病?』
『無重力細胞性異常.』呷一口茶,伊薩克精準的說出學名.『因為長時間待在無重力環境下導至細胞不能正常運作,一個在駕駛員中很普遍的疾病.』
『那病可以死人的哪,而你居然可以就那樣放她離開.』搖搖頭,『真是服了你.』
『這是我跟她的約定.』淡淡一笑,『她不希望見到我傷心.』
『所以就是兩年為期,立下再見的承諾?』一旁的阿斯蘭卻是一臉認真,『可是,要完全不傷心,是不可能做到的吧?』
『要是你,你能做到嗎?』他反問.
兩人想了想,然後一致的搖頭.不可能的.
『當然,我也做不到.』放下茶杯,他站起來,『不過我相信,她一定會實踐承諾的.』
在耀眼的陽光下,長腿沒有一點猶豫的走向不遠處的,穿著純白婚紗的女子.
那才是他生命中唯一的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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